第七章 我也不允许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,你是我的
“可是……”粥没了。
季舒晴又一次被一只狗拖上了卓烈阳的车。
“如果你不介意,我更不会介意。”卓烈阳好整以暇地说,“不过我觉得比起让几个人把你五花大绑抬走的方式,还是现在这样要美观得多。”
季舒晴恍惚地摇摇头:“没有,他没有对我做过分的事情,我只是害怕他,每次他接近我就害怕……”
“怎么,我出院你不高兴呀?”席至言温柔地微笑着问道。
她冷哼一声,立即转身往山下的方向走,但刚走了两步,她的手便被人扣住了,她回过头去瞪着他,怒道:“放开我!”
季舒晴的脸色微微一白,盯着他屏息问道:“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?是导师告诉你的?”
卓烈阳向她走近几步,伸出手来准备拉她,她自然把手一缩,警惕地盯着他,然后语气坚定地说:“我是不会跟你走的!”
“至言,我不小了,已经长大啦,而且,女生普遍比男生早熟,你就放心吧!”季舒晴清秀的脸庞上难掩兴奋与喜悦,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细碎明媚的光芒,因为心情甚佳,她整个人身上仿佛环绕着一层隐隐的光环,让每个看着她的人,都不由得被她的开心所感染。
她敛起脸上的笑容,微微嘟唇:“总之,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啦,你别担心。”
这是季舒晴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,从小到大,她也出过几次远门,但往往不是有爸妈在身边,便是有席至言的陪伴。
季舒晴下意识地回过头去,卓烈阳在她的身后停下脚步,一身黑衣的他即使在阳光的笼罩中也依然那么冷冽,气势逼人。
“这是我的私人别墅。”卓烈阳也不打算隐瞒,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地说,“既然你不愿意做我喜欢的人,那就当我的仆人好了。”
他站在原地,微笑着冲她挥挥手,那样温暖的笑容,比那落地窗外的阳光还要让人感觉舒服……
季舒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说道:“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!”
她顿了一下,话还未说出口,席至言已经匆匆挂了线。
“过奖。”卓烈阳淡淡瞥了一眼咬住她裙角的藏獒,说了声,“Anas,走吧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席至言的笑容中添了几分暧昧,他凑近她说,“不要被一些长得好看的男生给拐去了哦,否则,回来我可要好好惩罚你的……”
可是,当她跑过偌大的花园庭院,来到大门口时,却发现大门是紧闭的,而且门明显是电子遥控控制的。
季舒晴心情好,不想与他计较,只是瞪了他一眼,说:“内在,我的成熟是内在!不是表露在外面的!”
卓烈阳见她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,接着又说了一句:“来接你的人只有我。”
“那倾国倾城呢?”
卓烈阳以飙车般的速度行驶在公路上,起初季舒晴还不悦地跟他说了几句话,但眼看车子飞驰的速度越来越快,她下意识地握住头顶的扶手,紧紧地抓着,全身都紧绷了起来,她恐慌又恼怒地瞪着他:“喂,你神经病啊,开这么快会出事的!”
季舒晴连忙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,笑眯眯地说:“好啦好啦,至言不生气不生气,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!”席至言俊脸上的表情仍然有些别扭,声音听起来也有点闷闷的:“嗯,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,你东西都带齐了吧?不要丢三落四的。”
说到报警,她脑海里灵光一闪,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来准备拨号码。
见自己的话对他根本不起作用,季舒晴也懒得再说了,只是抿紧了嘴,屏着呼吸死死地盯着前方。
季舒晴眨了眨眼,如实说道:“我怕啊,但是我仔细一想,如果那个女生能对至言好,至言能比现在更开心,我心里就舒服了……”
“好了,不要怕,以后我会尽量陪在你身边,保护你。”席至言柔声安慰着她,但他没有问,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卓烈阳?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只要忽视便可以了……
“暂时还没想到,想到了我再告诉你。”卓烈阳的声音简洁干脆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,说完,他便从她的身边走过,径自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她重新转身,一步步走回别墅里面,这次,她的脚步不再匆忙而慌乱,而是不疾不徐的,每一步都那样沉稳,似乎暗藏着某种愤怒的力量。
“我是来接你的。”卓烈阳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来意。
席至言的唇角绽开一抹如春风般的微笑,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,宠溺地说:“没了就没了,以后你再给我熬就是。”
席至言暗暗松了一口气,但俊脸上的神色依然十分凝重,他注视着她:“舒儿,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缠着你?有没有对你做过分的事情?”
仿佛听见了她的脚步声,他从容地转过身,眼中熠熠生辉。他兴致盎然地看着她,薄唇轻启:“不要试图逃离这里,你做不到的。”
“早熟?”席至言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,眼睛微微一眯,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,“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来?”
季舒晴拿起手帕将他的汗珠轻轻擦掉,疑惑地问:“怎么急着出院呢?我以为你还得住一两天呢。”
季舒晴顿了一下,思忖了片刻后,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说:“刚刚卓烈阳来过我家,他没经过我的同意,就把粥喝了。”
季舒晴悄悄吸了一口凉气,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,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……
卓烈阳淡淡地回驳她:“先出尔反尔的人,似乎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吧?”
听说她得到这样一个机会,席至言自然也是替她感到高兴的。他陪着她度过了充满期待而兴奋的两天,直到送她到机场的时候,他才微微露出遗憾的表情:“多希望能跟你一起去,你这小丫头第一次出远门,我还真是不放心呢。”
她现在手脚都能动,干吗不逃?想到这里,她毫不迟疑地转身向大门口走去,大厅的门是打开的,她迈着极快的步伐迅速冲向别墅的大门口。
“舒儿。”席至言轻柔地唤了她一声,“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,是在等我吗?看来舒儿真是越来越体贴了,我这次病得也算值了。”
她无疑在跟他清清楚楚地划了一条界线,而这条界线,就像细长锐利的针一样划过他的心脏。
在她微微怔愕之际,席至言已经迈着轻快而优雅的步子向她走了过来,俊脸上溢满温柔的笑意,但他终究还是个病人,笑容似乎也隐隐带着几分虚浮,让人看着觉得分外心疼。
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“正常?”席至言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悦,微眯着双眼盯着她,“我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很正常?舒儿,你果真那么不在乎我?”
季舒晴僵硬地站在原地,无奈地闭上双眼,努力平息着内心纠结的情绪,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:季舒晴,你为了赢得一次比赛,跟一个恶魔沾染上了关系,值得吗?
她径自来到二楼,在走廊里没走几步,便看见卓烈阳正站在一面落地窗前,颀长的黑色身影周围,凝聚着一股无形的力量。
季舒晴怔了怔,似乎还没有好好理解他这番话,他就已经向她走近两步,接着说:“马上就到吃饭的时间了,你去厨房里准备我们的晚餐吧,就做跟上次那个味道一样的粥。”
设计比赛结束没多久,就到了学期尾声。
她忽视掉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,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,直到机场里响起播音员提示登机的声音:“各位旅客请注意,您所乘坐的F402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,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二号登机口上飞机,祝您旅途愉快,谢谢!”
卓烈阳俊眉微拧:“这么说,那个跟你青梅竹马的小子,他懂得怎么讨你喜欢?”
卓烈阳淡淡地回答:“差不多吧。”
季舒晴哪里会甘心就这么被他拉过去,她一边挣扎一边斥责:“卓烈阳,你不要太过分了!你再这样,我可就报警了!”
带着这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感,她只觉得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特别漫长,一下飞机,她便打开手机给席至言发了条短信报平安,打算到了住的地方再给他和家人打个电话。
她不由得心里一慌。
“如果你搞定了今晚的晚餐,我或许会同意你跟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哦。”她还未作出反应,卓烈阳就好像预料到了她的想法,又加了一句,“最好不要向他们求救,那只会让他们白白担心一场。”
森是最有名望的国际设计大师,她居然马上就能见到他了!
季舒晴蹙着眉头瞪了他一眼,但她实在不想在这车子里面多待片刻,于是只有带着满腹的复杂情绪,愤然下了车。
季舒晴眨眨眼睛,一脸得意地说:“好看点的男生有几个能比得过我的至言呢?我从小对着你这张妖颜,早就对帅这个字免疫啦!”
季舒晴的脑海里旋即浮现一个画面,那是第一次被他带到法国餐厅时,她被他强吻……
卓烈阳径自把她拉到别墅内的大厅后,才放开她的手。
“卓烈阳,把手机还给我!”季舒晴顿时怒不可遏,脸上也因此染上了一层绯红的色泽,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,她又不由得暗自懊恼,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手机拿出来?手机可是她唯一的救星了!
季舒晴气急败坏地瞪着他的背影,直到他消失在楼道间,她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,才回过神来。
席至言笑了笑,意味深长地说:“是的,真正成熟的人是看不出来的,我明白。”
季舒晴深吸了一口气说:“那是因为你不懂得什么是喜欢,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!”
“哪有!你出院我当然高兴呀,只是……”季舒晴微微地拧起眉头,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。
“至言我……”她刚开口,席至言兴奋的声音就打断了她:“舒儿,等我十五分钟,医生允许我出院了,我马上就回家了,咱们回家见!记得把你熬的粥也带上哦,我现在忙着出院,先不说了!”
季舒晴心里涌起一股不悦,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把至言拖进来,她冷冷地说:“那是我们的事,我没必要跟你多谈。我跟你之间最多只有一次交易,你帮了我,我满足你一个要求,改天我一定会好好请你吃一顿饭的!”
这天季舒晴刚到学校,便被导师唤去了办公室谈话,导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,因为上次她得到设计大赛冠军,学校和赞助商给了她一次机会,两天后去北城参加国际设计大师森的设计展,并且还可以跟森近距离交谈。
季舒晴全身一怔,胸口翻涌出各种复杂的情绪,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身影撕裂!可是,直到卓烈阳从她身边优雅地走过去,她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,双手越攥越紧,最后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没错,跟一个疯子对着干,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,她还是先认命吧……
每次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,季舒晴就觉得有一阵说不出的紧张,以往温柔体贴的至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她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季舒晴乖巧地点点头,然后背着旅行包从他身边走过,向登机口走去,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席至言不答反问道:“你想跟我说吗?”
她不由得有些想笑,敢情他把她当成他私藏的娃娃吗?
季舒晴没有试图从它口中将裙子扯出来,她抬起头来,狠狠地瞪着卓烈阳,怒道:“你就不能想点新花样吗?”
从机场到达目的地,季舒晴觉得犹如刚拍完一部真实的冒险片,心跳跟呼吸仿佛都不再受她的控制。
车子停下的刹那,她的脸色已经煞白了。
季舒晴一愣,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胸口,她攥紧手指,嘲弄地冷笑道:“卓烈阳,你以为你是谁?当你的仆人?真是笑话!”
季舒晴目光凌厉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紧接着,她勾起唇瓣露出一抹嘲弄的弧度:“卓烈阳,你还真把你当成主人了是吗?”
心脏莫名抽紧,冰寒的气息在他的周身无声地漫延开来。
但她搜索了半天都没有看见,她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与慌乱了起来,背着旅行包站在机场的大厅里局促不安地走着。
这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!
“那绝色呢?”
席至言不免有些啼笑皆非:“我只是替季阿姨交代下你而已,这些话虽然啰唆,但你一个人在外,得多注意下才行。”
席至言冲她微微一笑,反应灵敏地避开她挥过去的手,向他家门口的方向飞快跑去,季舒晴自然也追了上去。
卓烈阳像是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一样,薄薄的唇掀起一抹嘲弄讥讽的笑:“我费尽心思想让你喜欢上我,结果你说你讨厌我?”
站在华美的水晶灯下,他转过身来,注视着她说:“虽然你口中的警察对我没什么威胁,但我不希望我的地盘里有我不喜欢的人出现,所以,你的手机就暂且由我保管。”
站在她面前的人,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,一条黑色的休闲裤,却将他的身型衬得颀长而完美,从落地窗外斜洒而入的阳光,在他身体周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,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。
“怎么了?”席至言温柔的眸子里涌出一丝担忧。
季舒晴像是触电了一般立刻收回手臂,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,让她十分的不自在,双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两朵红云,她难掩羞赧,却又故作恼怒地瞪着他:“好你个臭至言,还敢吃我豆腐!”
“跟我待在同一个屋子里,是在折磨你?”卓烈阳黝黑的眸子里泛上一层迷惑的雾气。
他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怒意,季舒晴立刻收起打趣的心思,怯怯地看着他,噘着嘴巴说:“也说不上开不开心啊,这很正常的嘛……”
在这样迷茫的时刻,在一个陌生城市的机场里,有一个人能唤得出她的名字,原本是一件让人十分振奋的事情。然而,当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,全身却一下子僵硬了起来。
“我也是不会让你不跟我走的。”卓烈阳淡淡地回了她一句。
“怎么是你?”季舒晴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惊讶。
但仔细想想,这么多年来,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宠爱,不就是把她当成心爱的娃娃一样吗?
即使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悦耳,但季舒晴实在是忍不住拉着他的手摇了摇,打断他的话说:“好了好了,至言,你说的我都知道啦!你都快成我妈了哦!”
季舒晴怔了一下,细细回味他说的话,总觉得有些不对,从小到大,她一直都是像现在这般,表面上好像是讨到了便宜,但实际上只是被他下了套。
“那漂亮呢?”
席至言毕竟才刚刚出院,季舒晴追闹了一会儿后,便放过了他,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席至言身体还有些虚,运动了一会,额头上便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席至言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,然后微笑着提醒她,“不过以后不许再对我说‘妖颜’两字。”
说着,她便追着要打他。
“我都做了两天的准备,早带齐了啦!”季舒晴看着面前表情有些僵硬的席至言,眨眨眼睛微笑着说,“至言,臭着脸的样子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哦,没有女孩子喜欢,你可不要怪我哦。”
他注视了她片刻,突然问:“为什么那么排斥我?”
季舒晴抬起头盯着眼前这张熟悉而美好的脸庞,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:“有至言在,我就不怕!”
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,然后当着她的面将手机塞到了自己的裤口袋里,再转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去。
她的话中有真有假,这是她第一次对至言撒谎,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为什么会这样说,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。
上车后,他却久久没有发动车子离开,他的视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,情不自禁地通过后视镜,看着那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纤瘦身影。
季舒晴的脸色苍白如灰,她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他的脸上,半晌,她才慢慢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来:“卓烈阳,你真是一个疯子!”
路边,黑色的轿车内,卓烈阳僵硬地坐在车厢内,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,手背上的青筯隐隐突出,下巴绷紧,他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两个追逐的身影,目送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屋。
下了车她才发现,坐落在她面前的,是一栋私人别墅,别墅位于半山腰,占地面积极大,最近的房子离这里都有好长一段路程。
果然,她的裙子又被Anas死死地咬住了!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季舒晴冷着脸瞪了他一眼,心底涌出一阵恐惧,“你跟导师串通好的?”
可是……这算是爱情吗?
卓烈阳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,使劲一踩油门,整辆车子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般,更加肆意地飞驰起来。
手机里不断传来“嘟嘟嘟”的声音,她怔怔地握着手机,一时间恍惚了起来。
“也不行。”
但走了几步,她就走不动了,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——
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,等席至言出现的时候,她才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抽离出来。
季舒晴听到这个消息时,整个人惊呆了!随之涌来的兴奋与狂喜让她犹如进入了梦境中一般不真实。
“我在这里等你啊。”卓烈阳的语气与平常无异。
季舒晴一愣,嘴角勾起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,说道:“我不是排斥你,是害怕你,从骨子里害怕你,讨厌你,你明白吗?”
卓烈阳的俊脸上看不出喜怒,眸子里仿佛泛着一层神秘的夜雾,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:“欢迎你的到来。”
“卓烈阳,你就是一个疯子!”她冲到他的面前,竭力压制住想要上前掐他的冲动,她咬牙切齿地质问着,“你为什么要这么这对我?你是真的喜欢我吗?你分明就是跟我有仇,故意折磨我!”
她惊魂未定地注视着前方,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的心跳一点点平复下来,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。可是,正当她准备伸手推开车门的时候,卓烈阳已经抢先一步帮她拉开了车门,还颇有绅士风度地站在车门旁边,等着她下车。
季舒晴微微垂着头,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,轻轻地咬着唇说:“粥没了……”
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,瞪着卓烈阳:“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?”
紧接着浮现的,是她领完设计比赛冠军的奖杯后,在后台再次被他强吻,他强势的气息还有独特的味道,仿佛现在还缭绕在她的鼻息间……
“什么叫差不多?”季舒晴拧起了眉头,冷声说,“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都不关我的事情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就是期末考,但她都在兴奋中度过。她一直在琢磨,既然她可以亲临现场参观森的设计展,那她一定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,从森的设计展中学到一些东西,然后再总结一些不懂的东西向森好好请教一番……
耀眼的阳光射入她的眼睛里,有些刺眼,她微微眯起双眼,鼻子突然酸涩起来。阳光虽然刺痛了她的眼睛,但并没有照进她的心里去,她只觉得全身发冷,无边的绝望从心底涌了上来。
席至言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芒,他紧接着追问:“既然这样,你为什么不介意别的女生接近我,你难道就不怕别的女生抢走了我的关心吗?”
于是,当她在飞机上坐好后,心里难免有些紧张,但更多的是欣喜与期待。
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,每一寸肌肤都僵硬得不敢放松,好像只要稍有松懈,有些邪恶的东西就会趁机浸入她的肌肤,融入她的血液……让她逃不了,也忘不掉。
季舒晴觉得他又在欺骗自己,她冷冷地盯着他:“你少做梦了,你以为我会为了跟森见上一面就跟你妥协吗?那我宁愿一辈子都见不到森,也不要跟你待在同一个屋檐下!”
过分的事?
她来参加设计展的事情,知道的人并不太多。
席至言却趁机捉住她抬起的手臂,然后飞快地吻了吻她纤长细嫩的手指。
席至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,俊脸上渐渐恢复温柔的表情,他低低地说了一声:“下了飞机马上给我打电话,知道吗?”
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身后响起:“季舒晴。”
听了她的怒骂,卓烈阳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,只是从容而笃定地说:“既然你觉得我是个疯子,那你最好就放聪明点,要知道,跟一个疯子对着干,你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。”
卓烈阳可以看出她有些心动了,于是,他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说:“但是,这两天你得陪在我的身边,乖乖的,不要闹。”
“笑话,我干嘛让你接?”季舒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“来接我的人马上就到了,不用劳烦你了,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。”
席至言温柔的眸子里旋即闪过一抹凌厉的光,他盯着她,下意识地抓着她的手问:“那他没对你怎样吧?”
一辆黑色的本田在席家门口缓缓停下,车门打开后,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。
看出她的不对劲,席至言立刻紧张了起来,他握住她的双手,温和的声音进而透出一丝焦灼:“舒儿,怎么了?”
“先跟我走吧,这些事情你如果想知道,我稍后再慢慢告诉你。”
季舒晴学着他以前惩罚自己的模样,抬起手便拍了拍他的嘴,声音略有些羞恼:“让你胡说,打你!”
“舒服个头!”席至言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,想要跟她说话,但手臂却又忍不住先一步将她拥入怀中,他紧紧地搂着她,说,“我不需要别的女孩对我好,舒儿你懂吗?除了你之外,我谁都不要!我也不允许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,你是我的!”
她抬起头打量着那扇高高的大门,明白自己根本不要妄想可以爬出去。
“季舒晴,你又来了!”席至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“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?我被别的女孩子缠着,你很开心是吗?”
他的这一番话里透出几分小孩子般的固执,这也是季舒晴第一次听他说这样霸道的话。
“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做交易?”尾音轻扬,卓烈阳的声音听上去竟似乎有几许暧昧的味道,“不管你答不答应,你最后都只能妥协。”
她有点迷茫。
她和他隔的距离并不远,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俊美的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,一阵微风吹过,他身上的白衬衫轻轻翩飞,透着一种空灵和华美感。
“我家的方向在另一边。”卓烈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俊脸上也没有情绪的起伏,他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,然后拉着她朝别墅的大门走去,姿态是那样随意,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。
这对于任何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学生来说,都是梦寐以求的。而且,即使是国内许多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,都未必能获得这样的机会!
她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,但微颤的声音却泄漏出她的紧张与害怕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季舒晴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:“你浑蛋!”
季舒晴抬起头来,略带疑惑地眨着眼睛看着他:“你怎么不问为什么粥没了?”
全身雪白的藏獒Anas,在他的脚边摇头摆尾,不时抬头讨好地看着他。
以前她趁着生病对他各种撒娇耍赖,每次都为自己生病而沾沾自喜,他无奈之下,也总会故意小小惩罚她一番。
幽幽的声音像晨雾般缥缈轻柔,飘入季舒晴的耳朵里,却一瞬间死死地缠住了她的心脏。
“嗯,记得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,我会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,北城比咱们这里要冷些,你记得晚上要盖好被子,别吃太凉的东西……”
愤怒得像一枚即将爆炸的炸弹的季舒晴,身体忽然僵了一下,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从导师口中再三确定这一消息绝对可靠后,她才渐渐压抑住激动的情绪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导师之前对她说,她下了飞机便会有工作人员人来接她,她站在机场出站口四处张望着,希望能从接机的人群里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。
“你……”季舒晴一时气急,反倒找不出合适的词为自己辩驳,她在内心做了几番挣扎后,狠心说道,“那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季舒晴摇摇头:“这倒是没有。”
卓烈阳目光幽深地看着她,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:“我突然改变了主意,我做你的模特帮你得到了大奖,结果我只得到了一顿饭的奖励,未免也太亏了点。而且这顿饭的时间,你随时都可以为了某个人而更改,我要来有什么意义?”
卓烈阳灵敏地转过身来,手一伸便将她手中的手机给夺了过去,然后拉着她继续往屋里走。
她立刻停住脚步。
“季舒晴!”席至言一张俊美的脸庞彻底黑了下来。
“这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啊。”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上,她也没有逃避的余地,只有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,“从小我就幻想过,至言长得这么好看,长大后他的女朋友一定也非常非常漂亮,而我,又会遇到一个怎样的人呢?我想,那个人一定不能比至言差,但现在我才知道,比至言好的男生,我还真是没有遇到过……因为不会再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。”
“不行。”
卓烈阳看着怒火攻心的她,不由拧了拧眉,说道:“导师并没有骗你。只不过我跟他说,我家在这里也有产业,可以尽地主之谊照顾一下同学。森的确来了北城,如果你想见他,我可以为你安排。”
“你……”季舒晴气急败坏地瞪着他,心知跟他是说不通的,于是愤然地转过身,大步朝着反方向走去。
Anas一边紧咬着她的裙子不放,一边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她,居然还透出几分无辜的样子。
她没有回头,声音的主人已经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,一阵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,将她笼罩在其中。
季舒晴刚刚走出自家大门,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,打电话给她的是席至言。
季舒晴使劲点头:“嗯,放心吧!”
“不是折磨是什么?”季舒晴睁着一双泛着水光的微红双眸,死死地盯着他,怒骂道,“卓烈阳,你不仅是个疯子,你还是个骗子!根本就没有什么森的设计展对不对?一切都是你跟导师联合起来骗我的对不对?骗我很好玩是吗?是吗?”她的每个字里都带着浓浓的愤怒与怨恨,最后一句话,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。